九一八之后日寇铁蹄下的彰武

  1931年9月18日,夜十时二十分,日本关东军在沈阳柳条湖自行“炸毁”南满铁路,进攻北大营,制造武装侵略东北的“九·一八”事变。

  9月19日,日军占领沈阳、长春等地。关东军头面人物坂垣、土肥原等按蓄谋已久的吞并中国东北方案,大举侵入辽西。

  1931年12月,日军集中兵力于辽宁,策动西进,企图侵占锦州。攻锦日军分为三路,正面自北宁铁路长驱攻锦;左翼由营口、田庄台西进;右翼由彰武取道义县南下。

  12月22日,日军侵占法库后即谋取侵占彰武。当时,东北边防军骑兵第三旅张树森部驻彰武,设防于叶茂台、十家子一线。26日,“日军飞机两架,飞县城投炸弹6颗,落在东门外”。27日,“日军飞机两架,到县城投炸弹两颗,1颗落北大营,1颗落城内”。30日,骑兵三旅旅长张树森接到上级命令,率部撤离彰武县城,开往义县。

  张旅长临走时,和县公署重要人物打招呼,愿意随部队撤走的,可随同撤走。县公安局长王恕说:“谁愿意走,谁走!我是不走,我拖家带眷,躺着房子卧着地,走不起!”县长吴惠和早已于半月前辞职去北平。王恕这么一说,旁人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只好硬着脑皮挺着,走一步看一步。

  日军连日扔炸弹,骑兵三旅西撤,市民人心惶惶,商铺关门停止营业,县城内一片悲凉凄惨景象。

  12月31日,日军铁甲车从新立屯开来,王恕到车站迎接。日军用刺刀逼着让王恕头前带路。王恕带领日军走到北门里十字街时,大声喊:“别怕,该开板的开板,该卖啥就卖啥!”他把日军安排在县公署院内,日军头子说:“你的,大大好人,县长的当!”

  从此,彰武县沦为日本帝国主义殖民地。

  1932年3月1日,在日奉帝国主义一手策划下,在中国东北搞了一个伪满洲国,长达14年之久。这期间,东北人民成了亡国奴,挣扎于水深火热之中,直到1945年8月,中国人民抗日战争取得胜利后才得解放。

  伪满期间,人们负担符沉重的赋税。伪满的赋税种类繁多,有田赋、田赋附加税、营业税、当税、牙纪税、烟酒牌照税、出产税、酒公卖费、卷烟统税、棉纱统税、麦粉统税、牲畜税、屠宰税、契税、印花税、房捐、车捐、公斗捐、肉捐、学田捐、妓捐、杂税、门户赞等等,其名目数不胜数,多如牛毛,使人民难以承担。日伪统治者对不能交税者施以强暴,致使民众被逼奋起抗捐。

  1934年11月11日,五峰村村丁来到乱山子屯收缴捐税。该屯农民邰国新、邰锁柱叔侄二人带领全屯30余人,奋起反抗,拒交捐税,撕毁了税票并痛打了村丁,吓坏了日伪官吏。当时的报纸(伪满《大同报》)以“抗违赋捐,殴伤村丁”、“藐视县令,撕碎催课传票”大字标题,在5天内竟连续两次报道,以此恫吓人民群众。

  除了捐税之外,伪满当局每年还要发售“国债”、“富国债券”,开展“国民储蓄”这些所谓的债券、储蓄名义上都说是自愿,实际上都是硬行摊派,那一项不按摊派数额完成也不行,收入有限的农民不得不借债或变卖口粮,而致饥寒交迫。再到后来,摊派“国防献金”,搞“金属献纳”,要各家把铜、铁器皿当金属“献纳”,最后连门鼻子、箱嵌子一类物件也都得起下来当金属交纳,以此来维持日本侵略者的“大东亚战争”。

  日伪当局为达到其无限制掠夺东北人力物力资源,驱使全体人民去负担各种艰苦的劳役。1938年1月,设立“满洲国劳工协会”。同年12月,伪满公布所谓的劳动统制法,对劳动力实行强制征用。是年,赏屯村共摊派劳工135名,分配的情况是:“雇农91名,占67%;佃农21名,占16%;自耕农兼佃农6名,占5%;自耕农17名,古12%。”大部分摊派在贫苦的雇农和佃农身上。劳工的劳动条件极坏,倍受种种摧残,连生命往往都得不到保障。赏屯村被强迫出工的135人中,生病的28人,逃跑的9人,出事故的3人,负伤的2人,伤亡1人。1943年,冯家村雇农徐永芳摊上劳工,去勃利县掏山洞修飞机场。他回来说“天天吃橡子面窝窝头,都拉不下屎,住在地窨子里又湿又潮,罪遭老了。彰武去的劳工三成死一成。"五峰村孔家甲摊上3名劳工,甲长吃了有钱人家贿赂,最后将雇农杨承荣抓去,在阜新煤矿被压死。老婆和儿子忧愁过度,先后死去,落了个家破人亡。

  除此而外,伪满期间从1940年(伪康德七年)起颁布“国兵法”,之后,对检查不合格的青年,称为“国兵漏”,每年强迫从事4个月(连续3年)无报酬的劳役,即所谓的“勤劳奉仕”。

  日本帝国主义为了加快掠夺粮食,满足其战争需要,将粮食购销由严格“统制”变为强制购销,推行“粮谷出荷”(即伪满时,日本侵略者强行向农民以极低价格征购粮谷)政策。由县长、副县长等人组成“出荷督励本部”,下设工作班,分赴各地进行“督励”,刮尽农民手中粮食。农民生产的粮食几乎一半被强迫出荷,剩下的还要用于种子、饲料和交租,真正能够做为口粮的为数不多,大多是糠菜半年粮,如遇有灾害,更加悲惨。出荷工作班下乡,到处搜索粮谷,翻箱倒柜,殴打农民,闹得人心惶惶。彰武有部分水田,生产水稻,水稻全部出荷,平民百姓休想得到一粒大米,吃大米饭是“经济犯”。因出荷粮没交齐的农民,被毒打和灌凉水的不计其数。

  自1939年3月,公布“原棉、棉制品统制法”,对煤油、盐、棉花、酒、豆油、卷烟、毛皮、橡胶制品、火柴、面粉、煤等,都实行配给。配给量很少,从县到村层层克扣,到老百姓手里那已是很少的一部分,根本难以维持生计。伪满后期,县城居民每月只配给成人小米6斤,高粮米3斤,儿童配给半数。

  日伪统治者又设经济警察以取缔所谓各种活动,对城乡人民进行种种限制。白面、大米不准中国人吃也不准中国人存,一旦违禁便被视为“经济犯”。彰武街居民李明华患胃病,早晨吃点大米饭,准备去奉天(沈阳)治病,不巧,刚来到火车站,他胃病发作,吐了大米饭,被铁路警察抓起来,投进了监狱。

  1941年7月28日,伪满发布“七·二五禁止令”,伪县公署通令所有大小商号,一律按照警察局经济系规定的商品价格出售商品,如有违抗者,便以“经济犯”论处。县内民族工商业者,受到了极为惨痛的迫害和打击。日伪警察特务以统制政策为借口,大肆敲诈勒索。哈尔套街糕点铺的姚玉堂去库伦旗买糖时,顺便给小商贩陈龙捎去四箱桔子,当陈龙卖桔子时,被姓刘的警尉补发现,硬说是买姚玉堂的。第二天就把姚玉堂抓起来打成经济犯,关押一个多月。县城内的德盛庆店铺在“七·二五”通令后,因库存有100包白糖(每包100市斤),被警察署打成经济犯,把老板关押了半个多月,为了解脱这场无辜灾难,各方托人,花掉了1000多元,最终还把100包白糖给没收了,才免予判刑。1933年12月,伪满公布“暂行保甲法”,十家“连坐”的保甲制,将人民群众严密控制起来。日、伪当局推行“连坐”制,给广大人民群众造成了极大的苦难。当时,有首歌谣:“抓劳工,要出荷;家家户户搞连坐。老百姓的日子没法过!”

  日伪当局怕人民起来反抗,还经常出动警察进行讨伐“土匪”活动。据资料统计,自1932年4月到1933年6月的1年多时间,伪彰武县警察署即出动警察20次744人次进行讨伐“土匪”。还进行“铳器回收”,怕人民群众手中藏有武器,反抗其统治。这种“铳器回收”一次接着一次。到后来,如警察认为谁家有鸟枪,即施以酷刑,把人背手绑在凳子上,警察拿凉水掺辣椒面灌鼻口,直灌的鼻口窜血,死去活来,最后连农民家的铁勺子也得把裤卸下来当“铳器”交上。

  在日伪军的法西斯白色恐怖下,伪军警只要认为谁“有犯罪可能”,就可以随意地把人抓走,并投入狱中。双庙村一个叫王宪国的,1941年在黑山税捐局当雇员,就被日本宪兵队以“反满抗日”的罪名,打成“国事犯”,送到新京矫正院去“矫正”;直到日本无条件投降时,才跑回来。

  “九·一八”事变后,彰武农村经济和民族工商业陷入严重的危机与萧条之中。随着日本发动的侵略战争的 扩大,经济统制日益加强,统制的范围与种类日益扩大,至伪满末日,日伪统治者所进行的统治已经涉及到社会经济生活的各个方面。民族工商业在经营上受到严格控制与限制,逐渐被“统制”的机构所吞并或者关厂停业。

  1941年,冯家毓德新、永泰昌两家糕点铺每月由县配给12袋“绿兵船牌面粉”(每袋40斤)、4袋“红兰车牌”面粉,到1944年根本不配给面粉,只好用黄米面、小米面来制做糕点。

  日本侵略者为统治和镇压中国人民,以巩固其殖民统治,把大批日本开拓民移住到东北农村;设立“自警村”,1935年4月,在彰武县冯家火车站东南强占好地600亩,设立铁路自警村。从日本国内调来200青年学生配有步枪和轻机枪,每年抽走100人,再补充100人。他们经常喝醉酒到附近刘家烧锅、林家围子等屯寻衅闹事,调戏妇女,为非作歹,村民人心惶惶,常常彻夜不眠。刘家烧锅屯有个外号张大玄(好吹牛的意思)给自警村的头头前竹万之助种地,一次好奇地看了日本式的菜窖,竟被罚了五石高粮。

  日本侵略者为让中国人民当他们驯服的奴隶,进行了一系列的奴化教育。从1935年起,在县城建立日语专门学校,在小学开日语课,配备日语教员,规定“由于日满两国的亲善关系,学习日语的必要自不待言“。“本县在本年九月,建立日语专门学校,讲授日语。此外,在五个县立小学配备日语教员以图普及日语”。“是时,每日晚间,以县公署为主体,农务会、商务会一般商人汇集一起,从5时起听两个小时日语课,当时每天有250多人参加。来源:《彰武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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