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彰武县章古台镇的松林(8月30日摄,无人机照片)。新华社记者 杨青 摄
挺拔、常绿,平均高度20余米的樟子松在彰武随处可见,这个“移民”如今已经在“三北”防护林带多处落地生根。20世纪50年代,辽宁省固沙造林研究所第一代林业科研人员仅用两年时间就完成了选种、育苗、试种,将这种原本生长在寒温带的树种硬生生“南移”8个纬度,落户地处温带的彰武,创造了中国沙地造林奇迹。
曾经有一位来彰武参观考察的外国专家不相信沙地上能造林,用铁锹往下挖。“他挖了一米多深,越往下,沙子越白,最后竖起大拇指,信了。”朱德华说。
1978年以来,在塞罕坝、陕西榆林等“三北”防护林重点区域,樟子松种植面积超过1000万亩,成为中国半干旱地区荒漠化治理的主力树种。
1991年夏天,“三北”防护林多处树龄最大的樟子松出现群团状枯死,呈现流行性爆发趋势。消息传来,研究所的科研人员心急如焚。
面对保住千万亩樟子松的重任,从1992年开始,研究员宋晓东着魔般钻研10年,经历了灌溉、喷药、放烟等无数次试验失败后,终于找到病因。“肉眼看不见的松沫蝉叮到树的组织里,不停地往外吸食树的汁液,再加上松枯梢病,一个虫一种病导致樟子松枯死。”宋晓东说。找到病因后,宋晓东又研究出不同密度间伐,给树留下足够养分空间,营造针阔混交林,使树种间共生互利的防病方法,取得了显著效果,“三北”千万亩樟子松保住了!
这样的例子在辽宁省沙地治理与利用研究所里有很多。“林业工作有它的长期性。我们想快,但快不了,必须要有‘十年磨一剑’的科研精神。”朱德华说。
辽宁省沙地治理与利用研究所种树、育人,为中国荒漠化治理贡献了大批科研成果、培养了大批技术人才。耐得住寂寞,守得住清贫,怀揣理想,一代代科研人员将论文写在了沙地上,在抗击风沙的最前线实现着科技报国的理想。
苦尽甘来 冬奥树种播撒希望
金色的秋天,从高处俯瞰,北甸子村这条3公里宽、面积2.6万亩的林带就像一个不可逾越的绿色卫士,顽强地阻挡着科尔沁南侵的风沙。北甸子村不仅没有消失,还将抵御风沙的防线向科尔沁腹地推进了13公里。
从一棵树,到一排树,再到整片林海,70年接力治沙,曾经沙化面积达96%的彰武县林地面积由18万亩增加到205万亩,森林覆盖率由2.9%增加到34.5%,平均风速由20世纪50年代每秒3.4米降到每秒1.9米。
绿,已是彰武的底色。
随着对防风治沙规律认识的提高,除了持续植树造林外,彰武已开始用“以树挡沙、以草固沙、以水含沙”的系统理念推进生态建设。2018年以来,彰武相继启动130万亩草原恢复工程和5万亩沙化土地治理工程,对风沙进行综合治理。
从彰武县城向北驱车蜿蜒行进20余公里,来到一处名为欧李山的沙丘。登上欧李山观景台极目远眺,湛蓝的德力格尔湖和一望无垠的德力格尔草原豁然铺陈在眼前。彰武县林业和草原局局长段文刚说,130万亩草原恢复工程将在彰武北部构筑生态屏障,是统筹建设山、水、林、田、湖、草、沙的生动实践。
站在柳河岸边,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稻田一片金黄,旱田改水田后的第一季水稻即将丰收。大冷镇上三家村村民白景春笑着说:“以前刮到嘴里的沙子那么苦,现在沙地里种的水稻,闻着就香。”
曾经因为水少、沙多,柳河被称为“东北小黄河”。河边周边的沙地,原来种花生、玉米,越种,沙化越严重。在“以水含沙”的治沙理念下,如今,5万亩沙地被奇迹般改造成水田。农科专家介绍,引柳河水进稻蟹立体养殖水田后,泥沙成了上等肥料,地会越种越肥。此外,旱改水还能辐射出50万平方公里的湿地效应。
种了70年树的彰武人对即将到来的2022北京冬奥会充满期待。彰武经过30年选育成功的“彰武松”因四季常绿、耐寒,入选2022北京冬奥会场馆周边绿化树种。2016年就开始在延庆冬奥场馆种植的彰武松多已成材。
“等到北京冬奥会开幕,全世界都能看到彰武的绿了!”辽宁省沙地治理与利用研究所所长于国庆说,眼神中带着期盼。
(曹智、陈梦阳、李铮、张逸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