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这事儿都怨我,都怨我。”
“说那个没用了,我问你,她有什么特别的吗?”妈妈又问爸爸。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爸爸搔搔头说,“对了,她戴一顶小红帽。”
小红帽!
从此,苏珊称那个小姑娘为“小红帽”。
3
几天后的一个早上,太阳刚刚露头。苏珊和爸爸就坐上了小驴车。“嘚——嘚——”爸爸挥动着鞭子,“踢踢踏踏”,“踢踢踏踏”小毛驴欢快地跑着——他们直接奔向小红帽的家。
苏珊头上戴着她自己的小红帽,怀里抱着给小红帽买的小红帽。
小红帽家住在沙坨子深处。这里是沙原地貌,流沙堆积成大小高低各不相同的沙冈,所以小驴车不得不时而绕行在沙冈下的沙路上,时而爬行在沙冈坡上,时而奔跑在沙冈坡下,时而直接穿越在沙冈顶端……走这样的路必须有足够的耐心。
“爸爸,小红帽家这么远啊,什么时候到啊?”很长时间过去了,苏珊问爸爸。
“嘚——”爸爸在空中扬了扬鞭子,对小毛驴喊了一声,之后对苏珊说,“是很远,不过快了。”
小驴车继续前行,不知道绕过了多少条冈间小路,也不知越过多少个沙冈,更不知道爬了多少个冈坡……
“吁——苏珊,你看,到了,那就是。”当小驴车行走在一座高高的沙冈顶上时,爸爸叫住小毛驴,对苏珊说。
苏珊顺着爸爸手指的方向望去,有一座小屋坐落在沙冈之间。小屋红墙红瓦,院落方方正正。正是初秋,小屋四周的沙冈这一片红,那一片紫,这又一片绿,那又一片黄……小屋掩映在七彩之间。此时已将近中午,阳光很好,小泥屋正闪着太阳的光辉,很辉煌。
“终于到了。”苏珊乐得拍起了手。
“嘚——”“嘚——”爸爸挥起鞭子,小毛驴似乎比他们还欢快地奔下了下去。
“吁——”小驴车瞬间就跑下沙冈来到小红帽家大门前。
苏珊和爸爸下了车,往小红帽家一看,真让他们大失所望,小红帽家的大门紧锁着,隔着大门栅栏看去,屋门也紧锁着——家里没人。
小红帽她们家人呢?苏珊和爸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都傻眼了。
“有人吗?”爸爸对着小红帽家喊,“小红帽在家吗?”
“有人吗?”苏珊也对着小红帽家喊,“有人吗,小红帽在家吗?”
只有回音,没有回答。
“苏珊,别急,我估计他们都干活去了,一会儿就能回来。”爸爸说,“咱们就在门口等着。”
中午很快过去了,可小红帽家仍没有人回来。
“爸爸,要不问问别人,他们干什么去了,咱们去找他们。”又过了好长时间,苏珊对爸爸说。
“对啊。”苏珊提醒了爸爸。爸爸巡视了一下四周,没看见有别的人家。
“怎么会这样,难道这里就他们一户人家?”爸爸纳闷儿地说。
“那可怎么办?”
“走,咱们到那里看看。”爸爸指了指他们来时的那座沙冈说。
于是,爸爸把驴车拴在大门旁一棵小树上。他们爬上沙冈,站在上面向四处瞭望。
“真的就他们一户人家啊!”看着看着,苏珊无不感叹地说,“她家住的地方也太偏僻了,要是出什么意外可怎么办啊?”
“是啊,我也这样想。”爸爸说。
夕阳一站在远方的那座沙冈上,晚霞就铺天盖地而来,整个世界刹那间被镀上一层薄金。此时,小红帽的家淹没在一片晚霞之中,通红通红的。
“爸爸,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小红帽家能这样孤单吗?”苏珊这样一说,爸爸有点儿迟疑。他一会儿摸摸脑袋,一会儿看着四周,深度回想和辨别后说:“没错,绝对没错,这就是小红帽的家,那天我亲眼看见她走进这座红色的小屋子里。”
“咱们就在这儿等着。”苏珊说。
于是,苏珊和爸爸或站或蹲在沙冈上,时而盯着小红帽家那条通往外界的小路,又时而低头看看沙冈下小红帽的家,当然还有他们家的小驴车。
等待,等待,耐心的等待。
“嘚嘚嘚——”
“咴咴咴——”
“铃铃铃——”
夕阳继续下滑,这时,传来了他们期待的声音,那是隐隐约约赶车人的声音、小毛驴的叫声,还有连续不断的车铃声。
不一会儿,曲曲折折的小路上,跑来一辆小驴车,它直奔小红帽的家。
“苏珊,有人回来了。”爸爸乐呵呵地对苏珊说,“走,咱们下去。”
苏珊和爸爸连忙跑下了沙冈。
来人出他们所料,不是小红帽,也不是小红帽的爸爸妈妈,而是一位老人。
“老爷爷,小红帽在哪儿?”苏珊连忙问那位老人。
“小红帽?什么小红帽?”老人被问蒙了,问,“你说什么?”
“她是说,你见过一个戴红帽子的小姑娘了吗?”爸爸连忙解释。
“你说的是沙来。”那位老人说,“她就爱戴小红帽。”“对,就是她。”
“你们找沙来……”
“大叔,是这样的——”
爸爸对那位老人说了事情的经过。
“为这点儿小事儿,你们等了一天,太不好意思。”爸爸把来龙去脉对那位老人讲完后,老人惊讶地说。
“可惜他们出门了,过几天才能回来。我是来替他们看家的。”
“老爷爷,这是我专门给沙来买的小红帽,你可以替我转交给她吗?”苏珊把帽子递向那位老人。
“礼物是不能代收的,再说也没这个必要。”那位老人说,“你们放心,我一定会把你们的好意转达给她的。”
苏珊看看爸爸,爸爸又看看苏珊。
没有别的办法,她们只得回家。
4
生活就是这样,忙碌得让人忘了一切。
春夏秋已经过去,冬天已经到来。可是这个本该寒冷的冬天却怪怪的,滴水成冰的天气却突然无端地温暖起来。冰雪瞬间融化,温暖的气息唤醒了许多沙冈阳坡上的小草,小草泛起了淡淡的绿色,都说“十月里还有个小阳春”,没听说三九天有阳春啊。
奇怪的事很多,就说几个吧。
例如苏珊家的大狗老黑,总是叫,黑天叫,白天叫,向四方乱叫,也就是没有缘由地乱叫。声音里有愤怒,有恐惧,还有担忧或忧伤,甚至是悲悯。
又例如鸡鸭鹅到了晚上都不愿意进圈。是它们没吃饱吗?不是。你看它们嗉囊里装着满满当当的食物,坠得它们走路直打晃。(转下期)
董春宝,1966年8月出生于彰武县五峰镇,1988年7月毕业于阜新师专生化系,现在彰武高级中学任生物实验教师。